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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 (第2/2页)
别的,让我忍不住哼出声响。每一声他都听到了,不但没有体谅,却还荡漾地笑着,说:“声音确实不大,但很好听。比小猫,小狗的叫声,好听不知多少倍。” 我气不打一处来,又别无他法,索性由着他去,自己准备先一步睡了。 他却还在我耳畔讲着话,大概是知道我不想听,所以声音很小,讲得也很凌乱。 “我没有逼别人啊,可别人总是逼我。” “你说,我当初为什么带你去北疆呢,或许见不到他,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,对你,对我,都是如此。” “阿厌,西疆超漂亮,是跟北疆不一样的漂亮。绿野中的葡萄树是成片在长,很想带你去摘葡萄,但你不在身旁。我既想你,又不敢想你,怕越想越放不下。” “皇帝并不好做。我以前总觉得姜界昏庸无道,现在才发现在某些手段上,我比他差远了。” “我好像什么都有,但最想要的,就是得不到啊。回来这些天,整日整夜地睡不着,气急了骂你一遍,回到成安殿,再骂自己千百遍。” “西疆到京城确实远呀,可我一路不停地,不停地换马,几乎没有歇过,为什么还是晚回来了两日?大臣们写折子骂你,姜域也不保护你。我怎么就不能再快一些呢。” “不过,到底是想清楚了,只要你生龙活虎的,我便没什么其他的奢望了。” “阿厌,皇叔负了你,我会一直在。” 后面,他又说了好多,我既听不清,也记不住了,沉沉地坠入梦境。 不知沉睡多久,也不知为何缘故,本来好端端的梦里,竟飘过几丝血腥气息,我想挣扎起来,却被他抱在了怀里。 “冷了?” 眼睛想睁但却睁不开,就囫囵着问他:“是不是……有血的味道?” “没有,”他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,浅声安抚,“你在做梦。” “或许,是落红?大宫女,也有讲过呢。” “可能是吧。”他说。 我便又放心地睡了过去。 但是很奇怪。 次日醒来,我仔细寻找,却发现榻上并没有血渍。 从前,我都是为了床榻变脏、布料染血而哭,那一日清晨,我却是因为没有血渍而崩溃。 上一世还不知道,有些姑娘圆房过后就是不会有落红,这其实很正常。 但当时却万分难受,怕姜初照不相信某些事情,以至于撞南墙的心思都有了,本来就浑身不适,又被这件事刺激到失常,于是哭得昏天黑地:“我都这么疼了,为什么还没有流血?” 姜初照早已穿戴整齐,端着一碗枣米粥坐在床边,好笑地看我:“有的,是我怕你醒来后哭,所以提前收拾干净了。” 他在骗我。 榻上这床褥我昨夜看过好几眼,连边角上的垂穗我都注意到了,与昨夜的一模一样。 我解释不清,也吃不下他喂到嘴边的粥,努力回想着昨夜种种,就这样想到了梦里的血腥气息:“我明明闻到了。” 可他坚持说:“那是梦。” 我收住哭声,觉得哪里不对,怔怔地望住他的眼睛:“既然那血腥味道不是我身上的,那就是你身上的对不对?” 他便不说话了。 我智商上线,甚至条分缕析,“所以提前吹灭蜡烛,所以一直告诉我你很累?”我裹上他放在床边的干净绸衣,颤抖着去解他的外袍,“让我看看,是伤在了哪儿?怎么弄的?” 他攥住了我的手,似乎真的怕我看到,所以主动承认下来:“在后背,暗箭所伤,不是很严重,这几日修养着,已经快好了。” 我骤然缩手:“是谁?” 他放下粥碗,敛眉道:“还不清楚。” “姜域?” “没有证据指向皇叔。” “阿照,”我气得不行,又不知到底是在气刺客,在气他,还是在气我自己,“你昨夜应该告诉我啊,我们可以不圆房,这样你的伤口就不会流血。” “怎么没说?朕百般提醒,甚至都说自己不行了,”姜初照抬眸看我,虽然笑如春风,但语气却很不正经,“可皇后又气又急,主动要求开始,还非得让朕配合。” “……” * 思绪重回当下,这一世的姜初照又问我:“如果朕让六皇叔去北疆,此生再也不回来,你会不会怨朕?若朕打定了主意,你又会如何来劝朕?” 我藏起心中斑驳陆离又封存远去的过往景象,诚实回答他:“怨倒谈不上,但劝还是要劝的。只不过,哀家是为邱蝉求情,而不是为了姜域说话。” 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。 看来这辈子的姜初照还是很好哄的,于是我放下心来继续道:“你今天不是也听到了,邱蝉有了身孕,你若这时候把姜域弄到北疆去,她肯定得来找哀家哭诉,你也晓得哀家心软,若是到时候为了她骂你,你我母子反目,岂不叫别人笑话了去。” 姜初照抬手揉了揉额角:“她嫁的可是你年少时想嫁的人,你可真是大度。” “嗨呀,主要是邱蝉这人呀,从小照顾我、哄着我。但凡是放在别人身上,哀家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,”我学着他气到极处时的模样,舔着下牙阴恻恻地笑,“若是不相干的人,别说你想把姜域送到北疆,即便是送去西天陪你父皇,哀家都支持,甚至想劝你搞快点儿。”